北堂墨染愣了愣,“安安,这是?”
蓝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过了子时就是染哥哥的生辰了,咱们如今在路上,又有外族人在一旁,也不好大张旗鼓的过,这些都是我最近吃过的比较好吃的东西,我特意留了一些。我也不知道染哥哥你吃不吃得惯,不过没关系,我还从膳房拿了几道菜,染哥哥都试试,看看喜欢吃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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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面呢?”北堂墨染看着那明显粗细不均,只零星加了几颗青菜的素面,心里隐隐有些猜测,忍不住开口问道。
蓝允愈发的不好意思了,“是……是我亲手做的,不……不太好看,染哥哥将就一下吧,等我以后练练手,明年再给染哥哥做啊!”他实在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练习,又不好太过浪费,只好委屈北堂墨染了。
北堂墨染眼眶一热,一把将蓝允揽进自己的怀里,“安安,我的安安啊……”他情难自已的扣着蓝允的后脑勺深深地吻了下去。蓝允自然不会抗拒北堂墨染的亲密动作,伸手搂着他的脖颈,乖乖的回应着。
屋外,疾冲眼睁睁的看着蓝允进了北堂墨染的房间,又看着房门被关上,默默地垂下了眼。
一旁的特木尔很是无语,“王,你若相中那小家伙,咱们就给你抢回来就是了!反正那宣朝皇帝总不能因为这么个小家伙就和咱们翻脸吧?!”就算翻脸也不怕,大不了抢了人就回王庭,特木尔才不信这些软绵绵的宣朝人能够追到王庭呢,只怕到不了半路就都迷了路吧。他实在不懂他的王到底在纠结难过什么!
疾冲苦笑着摇了摇头,蓝允之所以愿意和他出去玩,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说这样那北堂墨染会吃醋。而蓝允就算和他在一起,也总是念叨北堂墨染,哪怕只是吃到一样简单的吃食,也会想着他的“染哥哥”会不会喜欢。
这算是疾冲为自己做的最后一次努力了,可是没有用,蓝允的心里已经塞满了北堂墨染,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他见过前世蓝允被北堂墨染软禁之后的样子,他没办法看到那样的蓝允,而且,他也不得不承认,锦绣繁华中娇养出来的美丽花朵,是适应不了草原上的风吹日晒的!那时候,若不是宣朝源源不断的物资送入草原,只怕蓝允早就承受不住了。
“特木尔,你不懂!他的心里没有我,就算我把他抢回王庭,也不过只能眼看着他早早的凋零,那又何必?!如今这样也好,他不必为难,我也不必为难!”他们从来不属于一个世界,前世勉强修来的缘分却也伴随着族人的鲜血,这辈子,他有要守护的族人,他有陪伴他的爱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疾冲抬眼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拍了拍特木尔的肩膀,洒脱的笑道,“许久没喝酒了,走,咱们今晚,喝个痛快!”
屋内,一吻结束,蓝允软软的窝在北堂墨染的怀里,一边把玩着他的衣带,一边笑嘻嘻的问道,“染哥哥,这几日,你是不是醋了?”
北堂墨染无奈的点了点蓝允的鼻子,“淘气!”
蓝允笑的越发灿烂了,他直起身子,勾着北堂墨染的脖颈说道,“染哥哥,安安这辈子,就做染哥哥手中的纸鸢好不好?哪怕飞的再高再远,可是只要染哥哥拽一拽线,安安就会回到染哥哥的身边的!”
他固然喜欢自由,也更愿意无拘无束,可他心恋这个人。既然北堂墨染愿意忍着难受由着他和别人在外面玩,他也愿意为北堂墨染放弃自由,心甘情愿的陪在北堂墨染的身边。
“安安……”北堂墨染心里很是触动,他轻轻地抚摸着蓝允的脸,“安安,你不必顾忌我的,只要你想去做的,染哥哥都随你好不好?”
“真的么?”蓝允的眼中透过一丝顽皮,一边咕哝着“我只想要染哥哥你”,一边没什么章法的在北堂墨染的脸上胡乱的亲着,手也不消停的扯着北堂墨染的衣服。
北堂墨染本也忍得艰难,这阵子又被疾冲刺激的早就嫉妒的不得了了,当下便忍不住抱起蓝允往床榻的方向去了。可把蓝允放到床上后,他又有些迟疑了,“安安,我……”
蓝允都快气坏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身上这人竟还要变卦,简直太过分了,他忍不住口不择言道,“你到底行不行呀?!不行等回了皇宫我让皇兄找几位太医给你看看!”
北堂墨染一下子就想起来这小家伙在东宫和人讨论自己“行不行”的事了,眼前简直瞬间一黑,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这没良心的小东西,我那不是心疼你么?!这回,非让你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北堂墨染挥手放下了床幔,俯身压住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小人。
一室旖旎中,只听到一道清朗中带着笑意的声音问道,“你说,哥哥行还是不行?!”随后又响起了一道软糯的声音,哼哼唧唧的似乎是在撒娇,又似乎更像是在婉转呻吟,平白听的人面红耳热。
结束以后,蓝允已经累的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北堂墨染本想命人送来沐浴的水,又恐被人发现对蓝允的名声不好,遂端了盆温水小心的帮蓝允清理。
蓝允懒懒的躺在床上任由北堂墨染服侍,时不时还抬着小脚丫子踹踹北堂墨染,北堂墨染也好脾气的随他闹腾。
等着都收拾利索了,蓝允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北堂墨染轻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安安乖,睡吧!”
蓝允闭上眼,哼唧着,“面……别忘……”话还没说完,人却已经睡过去了。
北堂墨染笑着摇了摇头,帮蓝允掖好了被子,起身走到了桌边。面早就凉了,又因为放的时间长了坨在了一起,显得愈发的不好吃了。可北堂墨染却珍而重之的端了起来,一口一口全部吃了下去。
吃完面后,北堂墨染简单洗漱了一下,回到了床上。刚一掀开被子,蓝允就下意识的滚进了他的怀里,习惯性的蹭了蹭后,嘟囔了一声“生辰快乐”,又很快睡了过去。
北堂墨染搂着蓝允,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只觉得这一生已经圆满了。他小心的理了理蓝允的头发,在蓝允的额上轻轻印下一吻,心满意足的伴着蓝允一同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北堂墨染早早的便醒了过来。蓝允倒也醒了了,只是抱着被子在床上打着滚哼唧着不想起身。
北堂墨染也心疼他,奈何每日的行程原是定准了的,轻易不好更改,只得坐到床边帮着蓝允揉捏着后腰,“还有哪里不舒服么?等会我让人在马车上多铺几床被子,你今日就在马车上好好休息!”
其实前一晚北堂墨染念着蓝允年纪小,又是初次,只不过做了一次罢了,蓝允年轻活力十足,经过一晚的休息,除了腰间还有些酸以外,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不适。
蓝允一边享受着北堂墨染的服侍,还一边指挥着他“这边,那里”的来回按摩,嘴上还大言不惭道,“我能有什么事?!才一次而已,染哥哥,你等着,等回京之后我一定去太医署找最好的太医帮你调理调理,保管让你……哎呦,染哥哥,你轻点啊!”
北堂墨染看着这全身上下只嘴最硬的小东西,气得咬牙,手下便忍不住多使了几分力,听到蓝允的喊声却又下意识的收了力,只得无奈的敲了敲蓝允的头,“好了,快些起来洗漱吧,莫要误了时辰。”
蓝允却扯着北堂墨染的衣服撒娇道,“不想动,染哥哥帮我嘛!”
北堂墨染实在拿这耍赖的小家伙没办法,只得端了水来,帮他仔仔细细擦拭着脸和手,蓝允就这么乖乖的坐着,仰着脸配合着北堂墨染的动作。都收拾完了,北堂墨染又帮蓝允穿好衣服,束好了头发,“你是想在房里用膳,还是去膳房?”
蓝允歪头想了想,笑嘻嘻的道,“去膳房吧,热闹!”
北堂墨染扶额叹气,他就知道!靺鞨人并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讲究,即便是吃饭喝酒的时候也一直热闹非凡,北堂墨染看的有些糟心,蓝允却看得很是欢乐,再加上最近跟着疾冲学了些靺鞨话,能听懂些了,那听得就更兴奋了。
不过北堂墨染也不想扰了蓝允的兴致,只是牵着蓝允的手准备带他过去。蓝允却拉住了他,跑到桌边,从食盒里翻出了一个小小的锦盒,打开后拿出了一枚玉佩,又跑回北堂墨染的身边,将那玉佩慎重的挂在了北堂墨染的腰间,抬起头笑道,”生辰礼物!染哥哥,我们走吧!“
北堂墨染低下头用手轻轻摩挲着那枚他惦念了两辈子的玉佩,心里百感交集。这一世他与蓝允定情之后就想着这枚玉佩了,可蓝允没有说,他也不敢主动提起,却原来是要作为送给自己的生辰礼的么!
“安安……”北堂墨染抬手揉了揉蓝允的脑袋,“这是我有生以来收到的最好的生辰礼物!”
蓝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拽了拽北堂墨染,“我饿了,我们快走吧!”
北堂墨染自然不会拒绝,拉着蓝允就去了膳房。
疾冲本正在膳房与族人一同用膳,一抬眼就看到北堂墨染那欠揍的嘚瑟模样,再一看他腰间缀着的玉佩,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纵是已经决定放下了,疾冲心里仍然忍不住腹诽了一句“禽兽”,要知道上辈子蓝允与他成亲的时候早已年满十八了,现在蓝允才多大?!满了十五没?!
只是疾冲也明白,以自己如今的身份,不适合再说些什么了,隐蔽的观察了蓝允一下,看他没有什么异样,便狠狠的白了北堂墨染一眼,不再理会了。
之后的行程很是顺利,一行人很快赶到了京城。与前世截然不同的是,这一次京城的官员们对待靺鞨的使团不说有多么的热情,却也是客气了不少。朝堂上的人对于和谈也并无太多抗拒,只除了对昭王蓝允负责此事尚还有些疑虑罢了。只是蓝湛与疾冲坚持,蓝允身后又有北堂墨染支持,诸大臣也只当蓝允不过是走走过场镀镀金罢了。
然而众臣显然错了,蓝允摆明了提前做了很多功课,引经据典说的头头是道,前朝和谈条款及互市的利弊分析的明明白白,带着礼部、兵部的大臣拟定了一条条的互利条款,就连想要找茬的靺鞨人都挑不出太多的毛病。
不管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和谈的各项条款已经谈的差不多了,余下的就只剩下来年春天挑选一处合适的互市地点了。蓝湛力邀疾冲一行人留在京城过年,疾冲却觉得这京城的繁华喧闹远不如王庭的自由自在,便准备尽快离开,也好赶在最冷的时候之前回到草原。
谁承想,临走之前特木尔突然跪在疾冲的面前,求着疾冲想要迎娶宸王府的木兮。蓝允知道木兮一向行事稳妥,是以托着木兮帮忙往疾冲那边送过几次东西,以此感激疾冲之前的陪伴,疾冲对木兮有心结,便让特木尔去招待并送回礼。
特木尔见多了靺鞨族姑娘的泼辣强悍,哪里见过这么温柔沉静的姑娘呢,木兮恰好相反,跟着北堂墨染见多了京城里满身都是心眼子的人精,倒少见这么憨厚淳朴的小伙子,不想两人这么一接触,竟就看对了眼。
疾冲惊讶的看着特木尔,想起前世,沉默了许久命人往宸王府送了信。
北堂墨染接到信,也是诧异了许久,召来木兮仔细询问之后,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木兮也是沉默了。他想起前世提起让木兮回京嫁人的时候,木兮那一闪而过的怅然时,心里有了一丝愧疚,不但允了婚事,还认了木兮为义妹,陪嫁了许多的嫁妆,准备送她风光出嫁。
蓝湛得知此事后,大方的给了木兮一个县主的爵位,亲自下旨赐婚,允其从宸王府正门出嫁。依着宣朝的礼仪,婚后三天回门,蓝允特意带着木枝去了宸王府给木兮撑腰,主仆两人看着显的越发温柔的木兮和笑的越发憨傻的特木尔,以及二人偶尔对视时的缱绻缠绵,一起捂着嘴偷笑不已。
北堂墨染无语的拎着蓝允和特木尔出了门,好叫木兮姐妹俩能好好说说话。出门之后,北堂墨染就随手将特木尔丢给苏寻仙等人,抱着蓝允跑去书房交流感情去了。当日返京之时,蓝允就被宫中禁卫直接带回了宫,后来又忙着议和的事,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单独相处了。
等到蓝允红着脸准备带木枝回宫的时候,才看到后知后觉终于发现自己可能再看不到姐姐了的木枝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就连一向稳重的木兮眼睛也有些红肿,顿时有些慌乱的看向北堂墨染。
北堂墨染叹了口气,“木兮,宣朝与靺鞨已经签订了和约,日后你若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宸王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至于木枝,你也不必担心,她的前程本王都记在心里呢,日后不管嫁给谁,她背后有宸王府和昭王,定然无人敢欺!”
木兮相信自己无论如何总能把日子过好,只是放心不下这唯一的傻妹妹,如今有了宸王一句承诺,倒也安心不少。她安抚了木枝几句,郑重的给北堂墨染磕了几个头,这才随着一直担忧看着她的特木尔离开了。
蓝允看着特木尔不断说着小话逗木兮开心,忍不住转头问北堂墨染,“染哥哥,木兮会幸福的,对不对?”
北堂墨染笑着拍了拍他的手,“放心吧,她会的!”
木兮回门的第三天,疾冲一行人准备离开了。蓝允并没有跟着礼部的官员一起去送行,而是去了城外官道旁的凉亭等候。
疾冲远远地看到蓝允的身影,独自策马跑了过来。
蓝允抬起头,微微眯起眼看着逆光而来的身影,心里一瞬间有些惘然若失。他其实说不清自己对疾冲的感觉,他总觉得和疾冲在一起的时候两人之间似乎隐隐有些默契,疾冲似乎清楚地知道他所有的喜好,也会下意识的规避他所有不喜欢的东西,这种感觉很奇怪。若是换了别人,蓝允估计会感觉到害怕,毕竟一个陌生人如此的了解自己,可是换作是疾冲,蓝允非但不觉得害怕,反而有一种“和该如此”的理所当然。
“阿允……”
蓝允回过神来,才发现疾冲已经下了马自己的面前,遂笑着回应了一声,“靺鞨王!”
疾冲苦笑了一下,心里不免升起“干脆就这么抢走蓝允算了”的念头,可是觑着不远处守着的北堂墨染,他只得心里叹了口气,“我要走了!”蓝允拱了拱手道,“一路保重,我们来年春天再见!”
“再见!”疾冲笑着说完,拱了拱手,再无留恋的转身离开了。来年的春天,他不会再去紫荆关见蓝允了,既然已经不可能了,他便不会再见蓝允来搅乱自己的心了,这一次,就让他先转头离开吧!
身后传来了少年人独有的清脆声音,“染哥哥,我累,背我嘛!”那是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的娇憨软糯,他听到那人笑着回道,“安安,你是不是又重了?”紧接着的少年恼羞成怒的声音,“哼!就算吃成个大胖子,也要你背着!”
两人的笑声顺着风吹了过了,疾冲也爽朗的笑了,迎着阳光,策马朝着等候自己的族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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